许凌从牢狱离开时,路过一摊位,摊主正买着糕点。
吵杂的吆喝声充斥着整条街,本是傍晚,人却出奇的多,大部分都是来采买的,他拉住一个大娘,细细一问才知,七日后,城主举办了场灯会,专为祈福。
他朝摊主招手,挑糕点的时候下意识挑了霄浔喜欢口味。
他拿着包好的糕点,不好意思让人放回去重新挑,知得认命的付了钱。
许凌现在只要一没看见霄浔,心底里就会想起那日他坐在床上的那番场景,那场景一出现,他就知觉莫名的心慌。
“回来了?”陆霖坐在石桌上喝着酒,见门口突然来了人,一想就是许凌。
“嗯。”许凌朝他点点头,一进院子,就往霄浔身上凑。
霄浔依旧紧闭着眼,看样子应当是之前点的睡穴有点过猛,此刻竟还未醒。
许凌伸手握住他的手,除了僵硬之外就只有凉凉的触感。
外头的风正大,他想起梁丘闻昱之前说过他有腿寒,此时对着风吹了这么久,又该疼了。
他从屋子里拿出一块毯子盖在他腿上,伸手将掌心搓热,握着霄浔的手就开始揉起来。
“你还真以为他会醒?”陆霖酒喝的有点多,见他这般殷勤,连自己这个兄弟都不管,心中的不满立马就表现了出来。
“药师都说过,他心结解开了,自会清醒过来。”许凌揉手的动作一顿,眉眼缓缓下垂,坚信的道。
“他们那群人说的都是屁话,你连他心结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知道会解开?”陆霖昂头喝了口酒,壮着胆子,指着许凌就大骂道。
“你现在脑子是不是有病啊?你看他那个样子,你觉得十天半个月能醒?你知道他的底细?摸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了?你们总共才相识多久?感情有多厚?值得你这样去照顾他?”
许凌被他一连串的问题给问住了,他沉默片刻,才慢慢回答他:“他是什么人,什么样的身份,与我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不重要?”陆霖轻笑,抱起桌上剩下的酒壶,就回了房间:“就怕那天他把你耍的团团转,你还不自知。”
许凌抿唇不语,手上的动作却依旧缓慢,柔和。
就怕被耍的团团转的不是我,而是他自己。
“阿浔,这符可不是这样画的,你看这里,起笔要缓,不要操之过急,画符将就的就是一个心静。”
霄浔坐在树下的石桌,凭着记忆吃力的花着一张极为繁琐的符。
凌枫站在他身后驻足细看,最终忍不住出声提醒。
霄浔一个激灵,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师父,笑着挠了挠头,道:“师父,我这是练习,想先把步骤记住,让后再开始慢慢画。”
凌枫伸手敲了敲他的脑袋,宠溺的道:“你那点心思为师能不知道?”
霄浔捂着被敲的头,心中却极为欢喜,他拉着凌枫坐到对面,摇着他的胳膊,关心的问道:“师父今日怎么下了禁山,可是上面那人有了动静?”
凌枫一听这话,原本笑着的脸瞬间压了下来,他摇摇头,满面愁容的叹了口气:“还没呢。”
“都说禁山上有神明降世,只要对着最高处虔诚祈祷,他们定然能听见,可这都过去这么多个日夜了,却无一点起色。”说着他又叹了口气。
霄浔看着他失落的样子,真想给自己扇一巴掌,提什么不好非得提这件事。
他从旁边倒了杯茶递给凌枫,笑着说道:“师父,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