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晨洋的再度联系就像走上一根危险的钢索,随时都有崩断的可能。
当时的裴丘沉没得选,组合里他是队长,人气最高,媒体肯定愿意在他正当红时爆出一些大料——不管真假。
况且在那帮村民眼里,你如今过上好日子,却没有给村子做出半点贡献,好处捞不到,自然要狠狠踩你一脚。
不然也不能有那些琐碎的流言传出。
哪怕不是亲生的,“孝”字当头一把刀,总能挑出你的不是来。
裴丘沉在电话里答应了裴晨洋的要求,往他的银行卡里转了几万块钱,一周后主动联系裴晨洋,在一家私密的小酒馆见面。
许久不见,裴晨洋的脸瘦下去,眼神更加浑浊,一身衣服像在泥水里浸过,说不出的不净,险些被拦在门外边。
还是唐黎和老板关系好,早就打过招呼,才把人放进去。
裴晨洋一坐下就翘起二郎腿,一双鞋,鞋面上全是泥和灰。听说他是来新巷打工的,在工地。
他看着裴丘沉就面露挑衅。
裴丘沉没有搭理他,顺着桌面推出去一张卡,“我每个月会往这张卡里打钱,但有一个前提,这钱是给爸妈的,密码我也只会告诉他们,之后如果他们要给你,是转账还是现金,我都无所谓。只一点,你来找我要钱,不行,钱我只给他们。”
“用得着这么麻烦?”
“是的,不然钱我可以不给。”
裴晨洋没想到,裴丘沉会这么大方。本来他只是缺钱,又被狐朋狗友撺掇才想到这么一出。
裴丘沉这样,反而让他挑不出毛病。
“等过段时间我有空,会回一趟村里。”裴丘沉说。
裴晨洋眼一眯,“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我他妈告诉我现在可不怕你。”
裴丘沉抬眼,眼球漆黑得发亮,不禁让裴晨洋从座位上坐直了些。
并不是不怵的。
这个比自己大两岁的堂哥,他从来没有看透过。
就像他本以为自己开口要钱,对方一定会愤怒阴冷地质问他凭什么,这样他就可以随便找个电视台或者记者,将事情闹大——
可是裴丘沉没有给他机会。
他很爽快地转了钱,现在又商量着,想要继续给钱。
“我只是想回家看看,顺便看看村里各位都过得怎么样。”裴丘沉说。
裴晨洋更加怀疑了。
随即裴丘沉话锋一转,“网上那些捕风捉影的传言,对我不是很友好。”
裴晨洋露出了然的神情,随后得意洋洋起来,“你就直说,是影响你赚钱了吧?”
裴丘沉沉默了。
裴晨洋更加笃定,一定是这样!所以裴丘沉才想要回去,挽回自己的名声!哈哈!
之后裴丘沉说了每个月往卡里打的数目,他立刻顾不上其他。
“可以,就照你说得那么办。”
裴丘沉划掉了自己账上大部分钱,甚至还提前预支了一笔。回村那天他包了几辆车,大包小包,十分夸张地进了村子。刚到门口,便有人来瞧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