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历拂衣——”
“没有可是,”他朝着京城的方向站定,“你可以的,疏竹。”
他以指为刃,猛地划破自己的手心,然后猛地握拳,让血液从手指的指缝中流淌出来。
于此同时,历拂衣在空中拿手指比划了几下,一道青光猛地在空中显现出来。
——他在强行召回腾啸剑。
腾啸剑在那日沾过他的血,所以他可以以血为引,操控宝剑突破归元楼里的控制。
可是只有一点不妙。
他周身灵力几乎用尽。如今强行召剑,只能以燃烧精血作为代价。
精血对于他们天族的人来说,代表着修为和寿命。不是被逼到极致,没人会用这种方法。
他今日一遭,不知道日后要再用多少年,才能修炼回来。
历拂衣压下喉咙间的血腥,朝洛疏竹露出一个苍白的笑。
他在心里默默地想,好在自己是个天才,还有足够的精血,能够燃烧。
归元楼在此刻颤动起来。
陆归白盘坐在殿中,他忽得睁开双眼,站起身来,快步朝二楼的方向走。
在他推开那扇黑色大门的一刻,他看到,那把剑,那把不肯听命于任何人的剑,挣脱了束缚。
缠绕在它上面的铁链一寸一寸崩裂,又在同一个瞬间,迅速地被侵蚀,化为齑粉。
这是他人献上的剑,可纵使尊贵如太子,也驾驭不了它。
不仅驾驭不了,还被反伤。所以这柄剑,才会被压在楼中。
可如今,它挣脱了。
宝剑猛然腾空,向上,势如破竹,失控地掀翻了归元楼的屋顶,然后朝着一个方向,飞去。
而这一切,陆归白只能看着。
这剑气太强了。
多年的经历让他在此刻无比清晰地明白,他无法阻止这柄剑的离去。
他听见远处宫人的惊呼。良久,陆归白走到窗边,负手而立,面向远方。
应该有大事要发生了。
历拂衣看着手中的剑,笑得张扬。额角的跳动无比清晰,他知道,这是因为过于兴奋。
腾啸剑在他手中微微振动,似乎在表达它的亲昵。
三百年,这把剑又一次握在他手里,让他回想起曾经的那些“大杀四方”的岁月。
他脱力地靠在石壁上,唇角溢血,还依旧在笑。
洛疏竹伸手去扶他的身子,历拂衣却献宝似的把剑举到她面前,“疏竹,你看,我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