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互相看不惯对方,连寒暄都敷衍,又谈了几句不相干的话后,徐宴芝便告辞回太阴峰。
李能意肩头松懈下来,
命徒儿张幼琳送一送,自己连忙躲进了后头书房中。
徐宴芝这一回强撑着出去一趟,回来后便不太好。
她躲回自己的小天地内,将院门关上,坐在她那张窄窄小小的床上,伸手放下床边重重帷幕,再艰难地褪下衣裳,疲惫地趴着歇息。
正要入睡时,忽然听到院外传来敲门声。
“师娘!”
有人唤她。
徐宴芝恹恹抬起头,有些不愿起身,又把头埋进枕头里,只做听不见。
但来者似乎读不懂这无言的拒绝,并没放弃,而是又轻轻敲了敲门。
长叹一口气,徐宴芝穿上家常衣裳起身,一边走一边应道:“你是何时回太阴的?”
她推开小院的门,见外头站着一脸笑意的闵道一,他的圆眼睛小鹿似得天真,手里捧着黑沉沉的匣子,见她了便讨好地举到眼前。
“我前些日子下山去了,得了些好东西,刚刚才回来,想着要第一时间送给师娘。”闵道一说着,将匣子打开,露出里头摆着的几只香,“是西域来的,有舒缓凝神的作用。”
徐宴芝低头看去,见确实是好东西,便含笑接下,夸赞道:“你有心了。”
闵道一得了夸奖,更是高兴,挠头道:“我这些日子时常觉得昏昏沉沉,玉衡峰也瞧不出缘由,只说是上次受的伤还未好,我便下山自去找些良方……”
站了这样短的时间,徐宴芝背上已经开始发痛,小徒儿说的话她左耳进右耳出,含糊地回应了几句后,她客气地再次谢了闵道一,抬手打算关门谢客。
这时,闵道一却怔在了原地。
徐宴芝抬头看去,只见小徒儿眼睛发直地盯着她,面色惨白,嘴唇哆嗦,瞧着就不太好。
她被唬了一跳,有心想要伸手去扶。
只是还未触碰到闵道一的胳膊,他便捂着脑袋,低头踉踉跄跄地退后了三步。
还是徐宴芝连忙放了手上的匣子,上前拉了他一把,才不教他跌倒在地。
“既然伤得严重,这些日子便好生待在山上,与你师兄说一声,让他替你寻良方,他自来疼你。”徐宴芝眉头紧蹙,仔细盯着闵道一的面孔,叮嘱道。
闵道一垂着头不应,胳膊软软地被徐宴芝拉在手里,好一阵子说不出话来。
徐宴芝见状,正想冲着远处的小弟子招手,示意让他们过来,却不防被闵道一扯住了袖子。
“徒儿好些了,师娘莫要叫人,徒儿怕失了面子……”
闵道一脸还白着,人倒是逞强,哼哼唧唧地晃了晃徐宴芝的袖子,不让她叫小弟子过来。
“你可还能自己回去?”徐宴芝狐疑道。
“自然。”闵道一勉强地笑了笑,朝着徐宴芝拱了拱手,“虽然不如师兄,但徒儿也没有那样没用。”
拒绝了徐宴芝帮忙,嘴里嘟囔着师娘告辞,闵道一摇摇晃晃地往太阴殿侧门走去。
徐宴芝心头有些不安,站在门口看了许久,直到再不见他的踪影,又沉思了片刻,方才心事重重地捡起匣子,关上了门。
门关上,她不过刚转身,身后便又响起了敲门声。
徐宴芝疑心是闵道一身体不适回转来,立即开门道:“你可还好?”
外头站着的却不是闵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