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的眼睛能治好,我让你安然无恙回去了,你能答应不让我后悔救你吗?”
不要恩将仇报,更不要忘恩负义。
虽然云岁直觉他不会,但从救下楚嘉熠的那一天起,他就开始莫名不安了。
正因如此,他才在反复怀疑自己救下这个人究竟是不是正确的。
可能是他伤的太重,也可能是追杀他的人手段太狠毒。
在他们苗寨,可从来没接过伤得这么惨的族人。
楚嘉熠沉默了半晌,才喉间干涩的回应:“可以。”
云岁听见他的亲口保证,环在脖颈上的手又收紧了一些,“你记住,这是承诺。”
“我们苗疆人最看重承诺。”
“你一定不能做恩将仇报的那类人。”
“不要让我后悔。”
云岁轻轻道,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楚嘉熠微微抬头,仿佛蒙上的那层绸布不复存在,露出了他漂亮又显凌厉的凤眸,用低沉好听的声音应道:“不会,你放心。”
河水的流速越来越快,楚嘉熠背着云岁穿梭其中时,耳边哗啦啦的流水声已经不小。
当他背着云岁走到中央后,双方都不怎么能听得见对方的声音了。
同时,这也是云岁最担心的时刻。
中央的水最深,饶是楚嘉熠这样身躯高拔的人踩在那里时,河水都淹在了对方的胯骨上。
云岁正忧心之际,勾着自己腿弯的指尖忽然不轻不重捏了一下,楚嘉熠说了一句话。
“你刚刚说什么?”云岁歪了歪脑袋,凑得更近些,附声解释,“我没听清。”
楚嘉熠听得很清楚,闻言却没有再开口。
正当云岁耐心等待他再说一遍时,身子忽然颠簸了一下,被楚嘉熠背得更上了。
这一刻,云岁带着惊魂未定的后怕,双腿猛地缠住了对方的腰。
不知为何,被小少主这样抱紧时,楚嘉熠莫名有些愉悦。
是被云岁依赖的感觉。
云岁正慢慢从方才的惊吓里缓过神来,却发现楚嘉熠不动了。
少主蹙起眉,担忧问道:“脚怎么了?”
楚嘉熠则轻轻勾唇,这回笑意持续了很久,突然问道:“少主玩过水吗?”
这是用中原话来讲,是戏水的意思。
很奇怪,刚才楚嘉熠提醒云岁要抱紧时,云岁愣是半个字都未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