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烛火也常常熄灭。
后来楚嘉熠离开,他突然就变得习惯黑暗,寝内也没再请过侍女留守。
于是楚嘉熠回来时,云岁单薄的身影就这么映在眼中。
锦九没料到云岁居然这样就睡着了,有些愧疚:“怪卑职疏忽大意,忘了请婢女进屋留守。”
东宫影卫向来小心谨慎,楚嘉熠知道他们信不过宫中任何一个婢女,也没为难他便放走了。
见太子正欲关门,锦九欲言又止,喊住他:“殿下,属下方才在您身上闻到一丝酒味,您在宴会上喝酒了?”
楚嘉熠冷冷笑道:“宴会上不喝酒,你觉得合理么?”
“孤又不是不胜酒力。”
太子说完就要关门,锦九的壮着胆子凑前又争分夺秒的闻了一丝,猛地睁大双目,“是花酒的气味?可殿下……”
“你这灵鼻子果真好用。”楚嘉熠面无表情的关了门,打断锦九未说完的话,“孤亲自给稷翎倒酒,沾上一点也正常。”
房门紧闭,锦九愣愣在房前站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回头。
结果锦一同几个影卫互相倒靠的出现在台阶下,正努力睁着眼眸瞧锦九的晃影。
铺天盖地的酒味飘来,锦九同他们对视片刻,艰难启齿道:“你们也喝酒了?”
锦一嗓音模糊的嗯了一声,有些不耐烦道:“别傻愣着了,赶紧回去。”
锦九过去扶着锦一,想起楚嘉熠身上的酒味,还是忍不住问已经醉得不太清醒的影卫之首:“殿下没喝那花酒吧?”
现在的锦一确实脑子不太清醒,迟疑的想了想,才摇头:“怎么可能,不过是那安平王有王爷病,非要让咱们殿下倒酒,不小心沾上丝气味罢了。”
“殿下才不像你,除了鼻子好用哪哪都不行。”
气得锦九直接撒手,去扶另外一个影卫。
云岁被楚嘉熠的动作折腾的连带梦中也迷迷糊糊的。
直到身上覆上一层温暖,才终于半阖瞧见楚嘉熠双手撑在枕边,正看着他醒来。
云岁隐隐约约闻到一丝很浓的花香,莫名觉得熟悉,但又说不上来像什么花。
“是什么花香……”
他问。
楚嘉熠愣了一下,剑眉轻轻皱起:“你闻到什么了?”
锦九的话倒是提醒他了。
楚嘉熠怕云岁会突然醒来,因此在给他盖上狐裘后,就先去浴池处理完身上的酒气。
谁曾想云岁张口就是这句话。
楚嘉熠身上只有一股淡淡的茶香,酒气也散的干净,云岁是怎么闻到的?
“一种很浓的花香。”云岁嗓音糯糯,带着没睡醒的朦胧。
他又仔细闻了闻,发现那气味又没了。
“罢了,应当是我闻错了。”
云岁环上楚嘉熠的脖颈,像是随口问道:“嘉熠哥哥,一切结束后,你就随我去苗寨吧。”
“我不喜欢皇宫,不喜欢这里。”
这里尔虞我诈,到处布满未知的眼线,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
云岁忽然就懂了,楚嘉熠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不知是哪扇窗未关,屋内的烛影摇摇曳曳,几乎要压了火苗。
一道低沉的嗓音在屋内响起。
“好。”
是楚嘉熠的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