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嘉熠起身就要走,师淮一把拉住他,依旧不依不饶问:“上了么?”
国师果然是国师,同其他凡夫俗子就是不一般,什么大风大浪东西见过?
开口就这般直白。
在楚嘉熠被林太医引入占星楼的三年中,他在师淮面前只字不提云岁。
但就在前几日,太子知晓太后拟的那道懿旨后,头一回请求师淮占卜,云岁与他的姻缘才被对方算出。
师淮以为自己算错了:“男人?”
楚嘉熠见他如此震惊,倒也算理解,“是男人。”
然而他没想到,师淮突然凑近他跟前,眸中泛着亮光,有些委婉的问:“依臣看,离殿下情蛊发作的日子也不算久了,你若真救回他了,那几日打算如何?”
楚嘉熠没说话。
师淮更进一步问:“跟他行房么?”
楚嘉熠眉间轻蹙,“国师未免太直言了些。”
情蛊发作时,两人合欢方可褪效。
直到师淮的下一句话,才让楚嘉熠反应过来他前方铺垫了这么久,其实真正想问他的是那句:“臣有些好奇,两个男人怎么做?”
“舒服吗?”
还好意思称臣,说的话倒是一点也不见外。
有时候,楚嘉熠觉得师淮能做国师,那胆量着实让人佩服。
于是楚嘉熠没有半分犹豫,离开了占星楼。
结果待他回来后,师淮依旧抓着这问题不放。
楚嘉熠压住半分想离开占星楼的心,不退反进的回答他,“国师这么想知道,不如自己去找一个试试感觉。”
师淮重新坐回去,从太子语气中感受到了明显的威慑力,“别了,臣可不是断袖。”
楚嘉熠又看他一眼。
师淮清了清嗓音,“想我这么年轻,从未体验过男女之情,原以为咱们殿下也能留在这占星楼同我一生清心寡欲到白头……”
这是哪门子恶心的话?
楚嘉熠冷声打断:“师淮。”
“臣知错,臣不问便是。”师淮将面前的棋盘打乱,从矮桌下方重新端出一坛棋罐。
瓷盖打开,里面躺着数枚紫色的棋子。
师淮用指尖扫了一圈罐内,随心情取出了一颗苑紫色的棋子。
他正色问道:“殿下想占卜些什么?”
楚嘉熠看着他,沉声:“孤的命,还剩多久。”
离开占星楼时,师淮足足一反常态将他送去楼下。
楚嘉熠拐过楼内布局繁琐的梯道,突然在即将出门时停下了脚步。
他回头看着师淮,视了对方身上的祥云白袍一忽儿,问:“你占卜的结果,有几成可能为真?”
师淮的嗓音从前面远远传来:“殿下贵为凤龙之躯,臣不敢妄自菲薄,如今也只能大致告诉你五成。”
五成即是一半。
楚嘉熠听后静静转身,从语气上听不出他的情绪,“多谢国师。”
师淮看着楚嘉熠离去的背影,回想起方才给他占卜的结果,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其实,师淮言传他师父的占卜之术已有二十余年,虽不能称精湛,但他骨子里养出的天之骄气还是磨褪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