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渺的脚步顿了顿,衣袖冷不防刮蹭过香鼎。
本搁在石佛一侧的竹筒跌下来,砸在地上。
一只卦签自竹筒中掉了出来。
‘大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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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中洲的习俗,祭祀亡人多在正午之前。
畴昔山荒凉,极少有人前往,天色未明,荒山还笼在夜色里。
为防意外发生,颜渺在面上多施了一道换形术,才行至畴昔山,耳边响起一阵七嘴八舌的议论。
“师姐,不然我们回去吧……这人死的模样也……太吓人了。”
“怎么会有人平白无故来这种鬼地方?”
“齐慕晚,我本以为你只是随口一应,谁知你真的帮他们寻人啊?”
“拜入宗门本就是为除魔卫道,相助百姓自然在道义之中。”
荒山在一片吵嚷中添了不属于它的热闹,颜渺听着声响,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小孩子总是这样,生气勃勃,但叽叽喳喳的吵人头痛。
“我瞧一眼热闹。”
颜渺轻点衣领侧的小虫,指尖凝一道符印点在它身上,“老办法,引我灵识,将这道移形阵带去山巅。”
小虫自衣领中钻出,转瞬没了影。
血腥味浓重,不远处,一队身着宗门衣袍的弟子正围作一团。
颜渺不动声色向前几步,目光越过一众弟子,看向围在正中尸体。
死者有两人。
一人死状不堪入目,头骨凹下一处,脖子是硬生生给人扭断的,头与脖子分了家,身前的皮肉撕裂,旁侧散落着一堆乌七八糟的东西。
另一人尚是全尸,额间存有青印,四散着伏在额头皮肤下的,是道道青紫色的血线。
颜渺认得那具尸体。
尸体名为程委生,正是拿着拨浪鼓找她占卜弟弟下落的人。
说起来,他的拨浪鼓还在她手中。
程委生额头上的青印也有些眼熟。
是被人种了蛊。
“齐师姐,我们该怎么办?”
声音响起,颜渺才发现,这队弟子正是她在茶摊上碰到的几个。
旁人颜渺记不得,说她坏话和维护她名声的两个,她记得可真切。
维护她名声的齐慕晚站在一旁,闻言自衣袖中取出一张符纸:“先确认他身上是否还有蛊虫,若干净了,找镇民前来带他回镇安葬吧。”
说过她坏话的贺勉怀瞥了眼齐慕晚,不咸不淡道:“还带着符纸呢,有个在南岭墟的相好就是方便。”
齐慕晚没理他。
看过热闹,颜渺心下了然。
她转朝山路走,冷不防听到身后弟子带着疑惑的声音:“师姐你看,他脑袋上的蛊纹好像变了,怎么变得好像……一朵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