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白发老头在仆人带领下远去,而知府在独自又饮了几杯后,再次召来了一名下人。
白发老头开门见山,黑发老者没有看他,举起酒杯悠悠地抿了一口:
“薛贵的死…不说你们,本官其实也没想到,毕竟追缉令都是十年前发的,你们门主凶名赫赫,谁知道区区五十两赏银也能有人不惜盯上他,说明当今世道的侠义之士不在少数,这不是挺好的吗。”
顾堇回头,注意到了秦琅的心不在焉,重复了一遍:
“谢谢,白天救了夫人。”
“不是,说你好看就是打你坏主意?”
“堇姑娘你别生气,其实这事儿很简单。”
“一个连自己生命都不重视的死士,凭什么去重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的生命?”
秦琅白了她一眼,抬手将她的匕首撇开:
“你…”
“换句话说,如果你自己不重视自己,将来出了事,谁去保护夫人?”
咕噜…
少女自觉说不过他,所以就紧紧抿住唇瓣儿,摆出永远都不想说话的架势,只把手里的小木碗更用力地往他肚子上抵着。
顾堇沉默半晌后,轻声开口:
“我是夫人的亲卫,是死士。”
这个人奇奇怪怪,顾堇决定不要理他了,把木碗往床头矮几上一放,笔直地往床板板上一躺,闭上了眼睛。
“不用。”
咻——!
破空声乍起,一把熟悉的银色匕首抵在了秦琅肩窝。
于是,他转身,然后就看到一个熟悉的单薄身影,端端正正立在自己身后,两只白嫩的双手,正捧着一只重新装上热水,笨拙地泡了一大把木贼草的小木碗。
“这茶能够活血化瘀,对刀伤的康复有好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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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的口味跟某女侠显然具备完全不一样。
秦琅一边说,一边将自己包裹双手的布条缓缓取下,露出两只手掌上好几道深褐色的刀口。
“别把自己说的那么悲壮。”
“怎么样?”
……
“……”
“木贼茶,你家夫人也喝过了。”
见她还是像个木头一样没反应,秦琅又将小碗转了半圈:
“这边我没碰,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