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天,依旧飘着雪,但今日的雪却出奇的大,比除夕那晚的雪还要的大。
许凌换了一身白色的衣衫,束着以往的发,横抱着霄浔来到了禁山脚下,他看着眼前望不到尽头的山路,抿了抿唇。
禁山之巅连着神明,虔诚祈祷必能如愿。
“你说的对,人最无助的时候,想到的只有神明了。”他对着怀里的人浅浅一笑,抬脚走了上去。
他一步一跪拜,已经不知道走了多久,从白日到黑夜,又从黑夜走到了白日。
山上的雪飘得很大,许凌磕到头破血流,身体也被冻僵时也从未停留片刻。
他就这样,定着换风大雪,拖着沉重的身体和霄浔走上了那从未去过的禁山之巅。
凌枫站在山洞外,看着漫天的大雪,神情也变得逐渐失落起来。
这地方,已经许久都没来人了。
天渐黑的时候,许凌终于走到了禁山之巅,他将霄浔缓缓放在身前,跪在地上一遍又一遍的喊道:“恳请神明显灵,救救他。”
凌枫听着外面之人,苦苦的气球,仿佛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
那时候,他也和他一样刚刚痛失所爱,跪在那里苦苦的哀求。
或许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他缓缓走了出来,将手中的一盏透亮的灯盏递到了他的面前。
“这是之前神明馈赠的魂灯,只要你将他的一根发丝放到上面燃烧,它就会慢慢的温养他的魂魄,或许以后会有苏醒的可能。”
许凌看着面前的魂灯,想了想终究还是伸出手接了过来。
他真的可以让阿浔醒来吗?
……
数年过去,还是这年的冬日,一群小孩子正提着灯笼游走在人群里。
人群里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手中的灯极为特别。
“阿浔!你慢点跑,我都快跟不上了!”身后拿着兔子灯的小女孩气喘吁吁的对着眼前跑的飞快的小男孩出声喊道。
“师妹,你怎么这么慢啊,师父在家都快等急了,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他停下脚步,转身回到了女孩的身边,在她身边着急的说道。
被人称作师妹的女孩伸手将兔子灯交给眼前的小师兄,撇了撇嘴,生气的白了他一眼:“我知道,可是师兄你跑的太快了,就不知道等等我吗?”
“好好好。”阿浔伸手摸了摸女孩的头,笑着说道:“那我们慢点走。”
“不用回去了,我们去桥边吧。”
就在他们二人打算坐在墙角休息的时候,身后突然穿出一个苍老的声音。
“师父?!”二人双双回头,对着面前的老人惊讶的道。
老人低头一笑,伸出手牵住二人的手,缓缓说道:“今夜城中人放河灯,我们也去吧。”
“师父是想给人求平安?”左边的男孩好奇的问。
“是啊,我每年都要来次放河灯,只是你们还没见过。”他望着不远处的河畔,摇了摇头。
今年来放河灯的人不是很多,河中只飘了零零散散的几盏。
他在周边的摊子上买了二十三盏河灯,自己独自蹲在一旁开始写着名字。
“师父,别人都是只放一盏,你买这么多盏干做什么?”女孩蹲在地上看默默提笔的师父不解的问道。
“你笨啊,肯定是按师父逝去亲人的年数来算的。”男孩敲了敲了女孩的头。
女孩:“不对,师父都已经七十八了,而且也没有什么亲人,你说的肯定不对。”
男孩:“那你说,是按照什么?”
女孩:“这个嘛……”
他看着二人为此斗嘴,不由的笑了笑:“是按他逝去的年岁,我每年都会在此放二十三盏河灯。”
“他逝去那年正当二十三岁。”
他看着河中飘走的河灯,缓缓的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