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被他所说的话吓得一愣。
邬寐对着他莞尔一笑,随即朝他的手腕处看去。
老人看着那笑容越发的觉得诡异起来,他瞳孔微缩,身体不由颤抖起来,眼神里是止不住的害怕。
“鬼啊!”他惊呼出声,转身就往门外跑。
邬寐看着他那惊慌的模样不由觉得好笑。
“你刚刚为什么突然吓他?”许凌从门口走了回来,伸了个懒腰后,对她说道:“我们还有很多东西没问呢?”
邬寐一改刚才的神情,勾起的嘴角渐渐压下:“他手臂上的伤痕你注意到了吗?”
许凌心事重重的点了点头:“看到了,那个伤疤不会出现在普通人身上。”
“六年前的那个案子已经查过了,是有人在他们所喝的酒水里下了至幻的毒,导致他们互相厮杀,最终才发生命案的。”邬寐从身上掏出一个小本子,在上面翻找了一会儿才翻到六年前的那个案子。
她看着上面的字迹解释道:“这人是那个案子里唯一活下来的人,手上的伤疤应该是被手铐磨伤后因为伤口感染而留下的。”
“他说的山鬼附身也应当是传的谣言。”霄浔直起身。
许凌见他衣摆沾灰,抬手将它拍尽,他走到神像面前说道:“神像绝对不会生灵,因为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神灵。”
他走到神像面前,指着神像上的纹路,以及走向:“这种工艺是这几年才有的,如果说神像出现在十二年前,身上的纹路不会是这样雕刻的。”
“这座神像根本不是十二年前的那个。”邬寐指着本子上记载的内容,摆手说道:“十二年前,那个神像已经被员外连夜毁去,身体都碎成渣渣了。”
霄浔蹙着眉,细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神像:“每几年发的大水想来是上游的河堤夸了,正好冲到了他们村子。”
“求神不如求己,我从不相信这世上会有神明显灵这一说。”许凌望向眼前的这尊神像,不屑的道。
邬寐赞同的看向许凌:“求神不如求己,这句话说的好。”
“可若是连自己都救不了,不求神明显灵,那我该求谁?”霄浔伸手摸着神像上的纹路,眼底的流露出淡淡的悲伤:“有时候没有办法,求神明是唯一的选择。”
许凌皱眉,他总觉得霄浔有时的行为会很让他不解。
例如第一次见面时,自己只不过是将他压在了门上,又没做什么,他当时的情绪就明显很不对劲,就算本身不喜欢和人接触,但也不至于难受到反应如此之大。
还有之前爬床,他的神情就像是,我上了他的床就会强行和他做些什么的样子。
之前他做噩梦,我哄了他半宿,结果醒来就不分青红皂白的讲我踹下去。
他的样子有时像是经历了什么人间险恶后,慢慢尝试开始自我保护的惊鸟。
有时又像一个身处黑暗无人关心的幼雏,想要撑起自己的所有羽翼将自己稳稳护在身下。
许凌心底一阵难过,他走上前,将霄浔抱在怀里,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不求神明,我会护着你。”
邬寐看着二人抱在一起,双手捂嘴,默默在旁边傻笑,内心不知道有多激动,他们抱在一起了!啊啊啊!
霄浔锁着眉,缓缓闭上眼睛,伸手回抱住,或许现在的他不必像以前一样,傻到相信神明真的存在。
凉风拂过他们二人的脸颊,霄浔将脸窝到许凌的脖子里,他似乎理解了那天师父为什么会那么执着让他下山走一遭了。
外面的凉风越吹越古怪,邬寐察觉到了一丝腐烂之气,她一个转身冲到外面。
只见外面的院子内一具枯骨正慢慢向他们靠近。
枯骨身穿破旧大红嫁衣,脖子处悬挂着一串金制玛瑙红璎珞,头骨上也挂着红盖头,她耷拉着四肢和头,脚骨拖地,在地上划出一道道痕迹。
邬寐望着那具枯骨下意识想到一个词,骸骨新娘!
枯骨走到半路突然停下,她愣在原地不过三息时间,头骨就向旁边歪去,发出咔嚓一声响。
邬寐看着眼前的枯骨微压了压眉,从腰间抽出长鞭,摔在地上,鞭子落地之时,溅起地上的灰。
霄许凌闻声拉着霄浔就从里面跑了出来,见到眼前的枯骨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一旁的邬寐,颤颤巍巍的开了口:“你告诉我,这世上没有鬼神,对吧?”
邬寐白了许凌一眼,冷声说道:“是,这世上没有鬼,但却有装神弄鬼。”
说话间,枯骨已经伸出手,露出来那个装满钢针的骨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