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那时候,找先帝提过一次辞官,说想自己回乡,为门下弟子寻找救命良方,他将我赶了出去,说不同意。”
“顾海平也不止一次的求过,没有用,被打了就跑到我这儿,整日以泪洗面。”
“后来,还是当今圣上……额……那会儿,盛长宁还是三皇子。”
“他得知了情况,为了救玉儿私自入宫,冒着被杀头的风险,偷了宝库里先帝珍藏多年的疗伤圣药,玉儿这才捡回一条命。”
“自那之后,玉儿便被禁足了,没人能靠近他,也没人能知道他的精神好不好。”
“不过,谁也没料到,他能在禁足期间搅弄朝堂,还帮盛长宁登上皇位。”
“咔”,白钰清搁下茶盏,似乎有些不忍,继续说:“玉儿念着小皇帝的救命之恩,最初的那几年,几乎是有求必应,也不知为什么,他们……会变成现在这样。”
“你们对不起玉儿。”
白钰清深吸一口气,补充道:“全天下都对不起他。”
哗啦啦——
霍寒手里的茶盏彻底碎裂,鲜血混合着汗渍淋漓而下,他听到白钰清嗤笑:“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子瑜……”
霍寒这才抬眸,见白钰清递给了他一方丝帕,道:“治好他,如果可以……”
年近半百的老师缓缓低下头,几乎是恳求的语气在跟他这个弟子说话:“如果可以,求你……把原来的玉儿哄回来。”
“不要怪玉儿,他这些年,过得很是不易。”
顿了顿,又道:“他一直都在等你。”
霍寒握着那一方丝帕出门,确是丝毫没注意手上的伤。
脚踏落雪,心里只念着走时祈求恩师的话:“先生,若是可以,下次施针时,玉儿的毒便能全好。”
“玉儿最听您的话,望先生劝他一劝,让他明日来望月楼寻我,那里东西齐全,有我备好的所有用具。”
风吹得有些大了,霍寒缓缓抬眼,脑袋这才清醒过来,再次翻到了谢府。
趁着众人未醒,去了谢玉门外的小厨房,慌忙洗了洗带血的手,做了盘油炸小黄鱼,搁在谢玉床头。
走时,还顺便在鱼下压了一张字条——
配一些清粥喝最好,粥里也不要加肉了,记得和下人说,不然我自己来给你送。
东方浮白。
醒来的时候,谢玉身上爽利不少,只是身边的人没了,难免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