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会结束罢。
虞瑶闭上眼,任凭那种窒息感觉将她淹没,只想陷入沉睡。
“瑶瑶!”
一声虚渺的惊呼响在耳畔,手腕被用力握住,被迫睁开眼,望见的是楚景玄铁青的一张脸。
又有人朝着她扑过来,喊她:“瑶瑶!”
这一次,是碧珠。
虞瑶视线落在沈碧珠满是担忧与关切的脸上,再看一看四周的锦衾罗帐,有些恍惚自己为何会在宣执殿。她刚刚,不是坐在木轮椅上被流萤推着晒太阳吗?
“碧珠,我累。”虞瑶垂眼对沈碧珠道。
沈碧珠咬唇压下哽咽,轻抚她鬓发:“那便睡一会,睡醒一觉便好了。”
虞瑶乖乖地闭上眼睛。
沈碧珠扭头去看,楚景玄目光从虞瑶脸上移开,转身出去。
他攥紧从虞瑶手中抢走的那根金簪。
太过用力,指骨微微发白,手背的青筋暴起,一双眸子幽邃森然,眼底情绪晦涩不明。
流萤跪伏在殿外泣声请罪。
“奴婢用木轮椅推着娘娘去外面晒太阳,后来娘娘说累,奴婢便陪娘娘回来。娘娘说今儿想吃桂花糖藕,见娘娘睡了,奴婢想着去吩咐一声,未曾想……”
未曾想,人其实没有睡,甚至自寻短见。
若非楚景玄这会儿带沈碧珠去看她,指不定她要怎么伤害自个。
自从虞敏落葬、将她困在宣执殿将养身体,她便时时失魂落魄、枯坐发愣。
楚景玄也知虞瑶的状态不对,故而让沈碧珠来开解她。
谁知她已到得这般自残自伤的地步。
为何会这样?
楚景玄直觉有些诡异之处,欲待深想,又听常禄禀报:“陛下,工部和户部的大臣已经在御书房里候着了。”南方水患成灾,他近来确实忙碌,一时收敛神思。
“把皇后身边可能伤到她的东西全部收走。”
沉声对流萤下了声令,楚景玄将那根金簪交给她,抬脚去往御书房。
宣执殿侧间。
沈碧珠坐在床沿看着虞瑶消瘦沉静的面庞,既疼惜又难受。
原是过得些日子,待她离开邺京时,便可如她们之前商量过的那般,让敏敏彻底脱离虞家。
现下那法子却再也派不上用场。
沈碧珠明白虞瑶的难过,明白她的自责。
只逝者已矣,又希望她节哀顺变,往后能够振作起来。
“瑶瑶……”
见侧躺在床榻上的虞瑶睁开眼,沈碧珠低低地喊她,眼底泛起湿意。
虞瑶安静回望沈碧珠。
片刻,她伸手去擦沈碧珠脸颊的泪,缓缓开口:“碧珠,我是不是,没有脸面去见敏敏?”
“我没有保护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