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能把戒指摘了吗?”
“焊在我手上了,摘不了。”谢端若漫不经心地看着她,“从你给我戴上它那一刻开始,我就从未摘下来过。”
这人在含沙射影。
她可是在走完婚礼流程回去之后就把戒指摘掉了。
谢端若又说:“强行摘下也不是不可以,但这戒指已经出镜了,突然摘掉那叫欲盖弥彰。”
还带威胁的?
铁真真冲他抿了个假笑,商量道:“那您能再戴一个不?”
“怎么办呢,没带佩饰出来。”
铁真真悻悻罢休,出门之前她冷不丁拽住谢端若的袖子,再次着重提醒。
“保持人设,注意避嫌!”
谢端若只是老神在在地笑着。
铁真真搁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以示警告,快步走向保姆车,奈何腿不够谢端若的长,男人先她一步打开车门,抬手护在车顶。
“慢点儿。”
“……”
铁真真控制好表情,进入到谦卑的的晚辈人设,“有劳谢导了。”
雷克萨斯徐徐驶离汇入长安街,谢端若坐在她邻座,给她拧开一瓶夏特丹:“我记得你小时候整天追在我后面喊端若哥哥来着。”
铁真真:???
OOC了大佬!可别整出个什么青梅竹马剧本,她对这尊大佛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铁真真讪讪接过矿泉水,又不能拆谢大导演的台,抿了一口后硬着头皮说:“谢谢……端若哥哥,这么多年了您还记着呢。”
“虽然很多年没回来过这里,但有关胡同的记忆总是历历在目。”
铁真真反应过来这话是在圆他方才轻车熟路走进她姥爷家,但还是目光切切地看着谢端若,半是警告半是求饶——
可收了您的神通吧!
谢端若偏不放过她,自顾自地忆往昔。
“你那会儿大概六岁吧,满院子疯跑,有一回被门槛绊倒摔得够呛,门牙都磕掉了。”
他比了个高度,“这么丁点儿大的娃娃,没劲儿抛牙上屋顶,又怕以后长不高嚎了一顿,非要我抱着你去抛乳牙。”
铁真真记得那颗牙是中秋节崩掉的,那是她第一次换牙,要面子不敢找大人,憋着泪水跑去隔壁秦爷爷家搬救兵,回来后死活不肯张嘴,把一家人急得够呛。
没想到帮她抛牙的人是谢端若,他初高中在香港读的国际学校,后来赴美攻读编导,难怪她对秦家独子唯一的印象,是十九年前中秋节拿着二宝糖安慰她的大哥哥。
幸好他没将那颗牙抛在他们老秦家屋顶这件事抖出来。
城郊外,雷克萨斯在高速公路上疾驰,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段路,铁真真伺机装睡,而后,男人清沉的声音响起:“麻烦把音乐关掉。”
很轻,并非她平日里所熟悉的慵懒松弛,那是完全冷冽的、疏离的声调。
坐在副驾驶的统筹迅速配合,车内随之陷入一片阒静。
她真的睡了过去。
“真真,机场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铁真真在叫唤声中睁开眼,五迷三道地随谢端若一起下车,踩了好一会儿地板才从坚实感中回过神来,她象征性揽过一个行李箱,剩下的都交给工作人员打点。
实在没拗得过姥姥,私人医生和生活助理一同随行,铁真真打算到了目的地通通给他们放假。达伶明天飞往斐济度假,工作室那儿派了助理金桃陪她录制综艺。
一行人走私人通道来到贵宾室,里边搭成了临时摄影棚,除了油纸伞组和武术组,其余嘉宾已悉数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