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只恐怖的怪物,把他拖进了封闭的巢穴,利爪牢牢握住他的腰背,那么不讲理的蛮横力道,好像生怕他再被谁抢走。
他被抱得快透不过气,鼻腔里狼狈地溢出哼声,闷闷的,又软又细,活像一只无处可逃的小动物。
可怪物没有恻隐之心,一点儿都不可怜他。他越挣扎,怪物就越像被激发出捕食者的本能,死死将他按在怀中。
楚夭寻觉得自己像一块儿被扔进平底锅加热的黄油,快融化在那高热的体温里了。
这种真实的恐惧把他吓得瑟缩不已,可鼻端却飘过一缕极其熟悉的冷香。
那幽幽的香味从纯黑暗纹的高级西装衣料里渗透出来,侵入他的鼻腔,侵占他的肺腑。他像被雷电击中,浑身一震,动弹不得。
是那个把他从郁林那儿救出来的人身上的味道。
独一无二的白蔷薇药香。
凛冽芬芳,裹挟着一点透明锋利的清苦,在他头脑中如暴风雪般席卷肆虐。
“你是……谁?”
楚夭寻挤出一点轻弱的气音,被自己咬得红肿的嘴唇可怜兮兮地嘟起,看上去像在索吻一样。
男人恍若不闻,固执地紧搂着他不放。粗急的呼喘吹拂进他的耳道,灵敏娇嫩的耳蜗被惹出要命的麻痒,刺激得他眼眶都红了一圈。
眼泪从不停扑闪的长睫毛下滚落,咸涩温热,柔嫩的脸颊被扎刺得发痛。
楚夭寻哭了。
可眼泪也没能浇熄男人的燥火,反而使他变得更坏。楚夭寻脑子乱得一塌糊涂,也不知该怎么形容,就是坏,太坏了。
坏心眼的男人又开始不停地汲取他身上的味道,后衣领都被弄得松垮开来,整片后背都落满了火炽的气息。
幸好他穿的是长袖长裤,森严壁垒地遮住了每一片皮肤。不然的话,一定会被男人发现,他现在整个人已经像颗完熟的小甜桃子,软透了,粉透了,连桃尖儿都洇染开胭脂红,悠颤又可爱地点缀在那儿。
两只负隅顽抗的小手被捉了过去,握住,扣紧。
男人倾身过来,额头抵上他的肩,俊美的侧脸贴上他的颈窝。嗓音像半融化的香槟生巧,香醇浓郁,又微微苦涩,惑人得要命。
“夭夭。”
一声就够了。
只一声,就胜过最烈性的毒药,足以麻痹楚夭寻的全身神经,血液逆流,回不到心脏。
“怎么……会是你?”
离开过一次的人,绝不可能再度出现。明明都已经不要他了,为什么还要再一次抱住他呢?
“是不是你……到底是不是?你说话啊,又要像之前那样,装成哑巴骗我对吗?”
每说一个字,泪珠就砸下一颗。话音缘了呜咽,越来越模糊,可眼泪却越掉越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