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胤沉默,璇甄将她按在座椅上,“在此等着,瞧着便是,不会让你失望。”
转身欲走之际,她又回头直直看向铭胤,“阿胤,听话。”
铭胤欲动的手一定,嗓子干涩。
“我说了在此瞧着就好。”
璇甄虽着清虚门白衣,可身量高挑、五官分明到冷情,铭胤恍惚间又瞧见初见时的她。
玄黑衣袍,冷峻神色,似高天之前不可及的仙魔,挥挥手便可教山川溃裂。
颇具压迫感。似灌了沙的嗓子挤出一个音节,她道:“嗯。”
流华制止了木扬,但兰竹灵根已毁,功法休止,她当即选择了自断。
没了灵根等同于废人,且她也不觉得师尊会放过自己,与其担惊受怕不如就此了断。
璇甄借以阵法将影像投放。
不知其情的弟子瞧见自家长老竟夺弟子灵根,顿时乱成一团,人心惶惶。璇甄装作也不知情,和众人一般震惊。左右流华此时已难以发觉此阵。
流华被方才剑髓爆炸所伤,内伤不轻,动起手来并不是璇甄之敌。
不知是考量到此处,还是当真对剑髓之灵不敢起抗拒之心,总之他未有动作。
影像结束,木扬之恶与流华助纣为虐无可隐瞒。玄真似也曾行过此途之事,有些心思的人都能听出来。
一时间人声鼎沸,众人看向这三位清虚门的顶梁柱,一时间只觉天塌地陷。
片刻后,璇甄开口:“掌门为一宗之长犯此禁忌,受刑鞭三百,流华仙人知情不阻,受一百,我未能及时制止,进而使门内后辈受此无妄之灾,受一百。”
她仍装作认定自己没做过此事,将“玄真”演得栩栩如生。
因愧疚亦或别的而选择遗忘,故而正直到容不下一丝沙子的“玄真”的形象。
刑鞭有十,便够寻常修士歇上一年半载,即便他们修为高深,此刑也绝不轻松。
一时间无论弟子,还是木扬与流华都愣怔住。
她声音带着沉痛,“人固有过,此事清虚门若有再犯,我定教他散于此间,天道为证。”
流华看向她,她冷然与其对视,眸中适时闪过一丝红芒,是为心魔之兆。流华瞧见后敛眸一瞬,心想,师妹心智不够坚定,终踏不上大道通途,罢了。
他认定玄真是因受不住内心拷问,未舍弃世俗之情才会如此,道:“此乃剑髓之意,此为剑门之耻。”
“即刻执行。”如此,算是认了璇甄之言。
“莫怕,刑鞭之险在引了天雷,我曾教你看过避雷针,故而于我只是寻常的一百鞭。”
璇甄给铭胤传音后便随余二人踏上刑台。
这一日于清虚门弟子而言过于恍惚,如梦似幻。期待已久的秘境突然退了出来,而后三位镇山的长老行此苟且,还教剑髓发觉而后现于世人。
他们一时不知是悲还是喜,苦中作乐者道:幸好有剑髓在,不然兴许下一个被挖出灵根的便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