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之处多如牛毛,然眼前仙人似乎就要离去,风升见状,将那些无关紧要之事抛开,独留一个念想。她急忙道:“淮与君,此次登堂契您可要收徒?”
青轩每隔五年,外门皆有一次大比,其名颇文雅,亦是文绉绉的开山掌门所名,谓:登堂契。在大比中名列前十甲即可进入内门,若有幸得某位长老赏识,还可成为入室弟子。
大比五年一次,今年便要到了,就在一月后。
淮与君能治愈她的伤,此应是音修之道。
此外,她竟能一眼看穿自己的修行之法,乃至于灵力流通之途,她相信世间少有人能做到,虽说稍后还需查证,但想来非常人可做到,否则她也走不到这儿了。
淮与君不仅能做到,且似乎对此并无想法,随了她,便不必担忧此处。
这本就是她拜入仙门的原因。此途过于孤寂,她所走之路更是少有人经,自己算不得天资卓越,若有人能指导,想来远远好过一个人摸瞎。
这般种种皆为投石所掷的第二鸟,单是淮与君,便足够她前往。
经脉乃灵力所在,她虽有此缺陷,但亦有旁道去吸纳灵力,且淮与君分明也对此不介意。
如此便无伤大雅。她想,她也可一搏,此前那仙人只在那惊鸿的记忆片段中,也只是念想,如今成了真,她如何不再起妄念?
于是风将少女略显急切的声音传开。
眼前再不见淮与君的身影,夜风袭过,卷起一片凉意,风升恍然,竟有些不切实际之感。
今夜陡生之事有些多了,她合眼。身体的轻盈告诉她这不是梦。
“未定。”清冷的声音送入耳中,仍是自四面八方来。
未定?那便有机会,要知淮与君从未收徒,这句“未定”已足够让人讶异。
少女倏然笑靥如花,拎起剑,打道回府。
哦,还有那王鑫,差些就给忘了。
她脸上的笑又僵住,愁眉苦脸。
此人莫名其妙,此时深思,王鑫乃是入室弟子,怎会差那一颗草药?来暗袭自己,还是试图一招毙命,定有别的原因。敌暗我明,敌强我弱。
罢了。她挽了个剑花,享受身上难得的片刻安宁,想:既来之则安之,敌不动我不动,毕竟我又无处可动。
3期待
翌日,金光追逐彩云,云雀依偎枝丫,又是一日艳阳天。
外门,一少年与一青年聚于寝中,赫然便是王淼与王鑫。
“风师妹她此时定在瞰星楼,她最刻苦,日日上午皆在书苑苦读。”
王淼滔滔不绝,恨不得再多张两张嘴来说。
“金三,你是不知,我先前只是觉得,从未见过如此勤劳刻苦之人。直至不久前,有位师兄去搏风台挑战小师妹,搏风台那是什么地儿啊,生死不论的演武台,当时我们都寻思师兄这是与新来的小师妹有什么不世之仇,要借此……”
他将手放在脖颈处,挤眉弄眼比划,“哪料最后竟还让师妹赢了,那时我们才惊觉,这小师妹竟连《九转剑诀》的第三式都参透了,修为也到了筑基,要知晓她不过十四,此等修为当真称得上奇才了!”
王淼越说越兴奋,“我记得你当时参悟九转剑诀到第三式可是花了五年,她可才入门一年啊。那时我才知晓,也是我们才知晓,这位勤勉的小师妹,可不仅仅是勤勉,她乃是当之无愧的天才啊!”
王鑫:“……”
只是问了句“可知风升此时在何处”,换来他如此废话连篇,瞧起来似乎还有长篇大论之势。昨夜闻说他有心悦之人后,二话不说提剑便去的王鑫竟也不急,耐心听他继续。
王淼却自顾自泄了气,有荣与共般的自豪与兴高采烈落幕,“自那之后,外门皆知这小师妹天赋异禀,却勤勉至极,日日上午去书苑,下午练剑,晚上也在修炼。”
他长叹一声,“其实这些外门都知道,压根不是我多了解小师妹,大家都晓得。”
王鑫面色微变,“三水,你这般心悦她?”
“自然,外门心悦小师妹者还要排成长龙。”王淼并不遮掩,面上丧气得很,“我连排队都不知排到哪去了。且外门大比将至,她到时定是要入内门的,成为某位长老的入室弟子也极有可能。以我修为,怕是连内门都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