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辂屈膝坐在短榻上,取过另一张纸,抬眸望她,理直气壮道:“因为臣定力不好啊。”
翌日,萧青鸾醒来时,窗外日光高照,外间静谧无声,只有浅浅墨香。
右臂仍疼得抬不起来,一回生,二回熟,她脸不红心不跳唤齐辂进来服侍净面、更衣,发髻没办法,齐辂不会挽发,只得出去请老板娘来。
同齐辂一起走到外间,萧青鸾一眼便见矮几上多了一张图纸,不是他们昨晚共画的一张,像是舆图,没画完。
“这是什么?”萧青鸾拿起图纸问。
齐辂侧身望来:“北疆舆图,劳烦公主替臣把它撕了。”
说完,便打开门扇,出去请老板娘。
北疆舆图,萧青鸾只无意中见过一次,没刻意去记,印象不深,却知道,大致就是齐辂画的模样。
他竟然能默画出来?
对北疆安定,他果真用了心思。
既然轻易让她撕掉,想必他需要时,也能再轻松画出。
萧青鸾依言,将画纸撕烂成无数片,丢入渣斗中。
一日后,萧青鸾手臂已能抬起来,不需要齐辂服侍。
又过三四日,痛意消散大半,二人才加快速度往京城赶路。
“公主骑术很好。”齐辂侧眸,望着身侧同她一起纵马疾驰的萧青鸾,赞道。
萧青鸾面上笑意明艳恣意,极有感染力,任谁见到,都会随之心情大好。
“那当然,本宫平日打马球,在京中可是难逢敌手。”说着,萧青鸾顺口邀请,“待事情了结,本宫向齐大人下战书,不知齐大人敢不敢接呀?”
话说出口,她又有些后悔,从前的齐辂并未同她一起打过马球,甚至没去看过她打,他应当是不喜欢马球的。
正思量着,却听齐辂笑道:“荣幸之至。公主若输了,臣便向公主讨个赏。”
口气不小,萧青鸾不服气:“本宫若是赢了呢?”
齐辂眸光一闪,回应:“臣便以身相许。”
轻飘飘一句话,惊得萧青鸾险些从马背上跌下来,幸好她骑术是真好。
说说笑笑,转眼便回到京城。
长公主和监察御史齐辂,在宁阳城,双双遇难的消息,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
圣上龙颜震怒,已降旨,把上报死讯的胡知府,和当年监修江堤的蔺巡抚等人,押解进京!
听说萧励身体不太好,这两日都是国师和太医一起想法子养着。
萧青鸾不放心,撩开帷帽前面纱道:“国师一定会害皇兄的,本宫必须入宫,让皇兄不要吃国师的药!”
说着就要跑,被齐辂急急拉回窄巷中,温声安抚:“臣知道公主担心,公主且再忍耐几日,入夜之后,臣替公主入宫面圣。”
齐辂入宫?萧青鸾愣住,凝着他,心中焦急被他胸有成竹的镇定安抚住。
是她太着急,齐辂入宫可以不被人发现,而她想悄悄入宫,难如登天。
“好,本宫听你的。”萧青鸾迫使自己不去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