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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第2页）

nbsp;nbsp;nbsp;nbsp;屋外有柴棚，柴棚里有腐坏的柴。它们和这个屋子一样老。

nbsp;nbsp;nbsp;nbsp;白钰觉得长晓不去动那些柴的原因是：看到上面有新生命冒出，觉得那是蘑菇的归宿，蘑菇的整个天地，她不应该去动。

nbsp;nbsp;nbsp;nbsp;女孩吃完面包就要出门去拾柴。

nbsp;nbsp;nbsp;nbsp;她穿了一件白色的上衣，匀称修身，清爽自然。黑色的裤子，裤腿高高地挽起。一双长靴，靴子的一端钻进裤管中，显得女孩身材挺秀，双腿修长。

nbsp;nbsp;nbsp;nbsp;手里提着一个红色的大桶，握着一把柴刀和一根棍子。

nbsp;nbsp;nbsp;nbsp;出门前，女孩还要将家里的门窗关上，避免被不速之客闯入，所以桶与柴刀就在院子的草堆里等她。

nbsp;nbsp;nbsp;nbsp;大晴天，又是正午，阳光普照，灿烂的阳光洒在红桶的外沿，反射出金亮夺目的光。

nbsp;nbsp;nbsp;nbsp;白钰看一眼便觉得头晕目眩。

nbsp;nbsp;nbsp;nbsp;她无法在光芒耀眼的地方待太久。这是白钰总结出来的蘑菇身上的弱点，也决定了女孩进山拾柴，她无法相伴左右这一事实。

nbsp;nbsp;nbsp;nbsp;白钰的菌丝可以占领黄土屋下方的土地，却无法将自己的触手伸向更远的地方，快速扩充地盘。

nbsp;nbsp;nbsp;nbsp;她现在还没这个能力。

nbsp;nbsp;nbsp;nbsp;女孩要远去，她只能送她出家门，到地底的菌丝绷直后所能延展到的地方。

nbsp;nbsp;nbsp;nbsp;这是白钰的极限。

nbsp;nbsp;nbsp;nbsp;白钰对这个极限感到不满，她昨天承诺过，无论女孩做什么，她都要相伴左右，结果第一天就食言了。

nbsp;nbsp;nbsp;nbsp;望不到女孩的那个下午，白钰做的只有一件事——进食，疯狂地进食。

nbsp;nbsp;nbsp;nbsp;和人多吃快长一个道理，蘑菇也只有在营养物质足够充足时，才能让菌丝绵延不断地生长，成为蛰伏在地底的庞然大物。

nbsp;nbsp;nbsp;nbsp;蘑菇吃东西的方法很简单——分泌消化酶，触碰什么，消解什么，融进地里，被无数的菌丝吸收。

nbsp;nbsp;nbsp;nbsp;白钰形容蘑菇吃东西的感觉，是无数张嘴一起动。吃东西的愉悦像一个个光点密布在菌丝里，充斥着她的全身。

nbsp;nbsp;nbsp;nbsp;毫无疑问，这种进食要比狐狸一口一口地啃食猎物，人类一口一口地吃东西爽快。

nbsp;nbsp;nbsp;nbsp;白钰动用了身体里所有的分支、所有的感受，将这块地里所有该蘑菇吃的食物捕获一空。

nbsp;nbsp;nbsp;nbsp;嗝——

nbsp;nbsp;nbsp;nbsp;她如愿生长了，但这种生长跟不上女孩的步伐。

nbsp;nbsp;nbsp;nbsp;嗝——

nbsp;nbsp;nbsp;nbsp;白钰不知道女孩去哪了，她消失在自己盘踞的这座山。

nbsp;nbsp;nbsp;nbsp;嗝——

nbsp;nbsp;nbsp;nbsp;白钰继续吃。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日暮时分，阳光调控色彩，成了光线柔和，颜色却艳丽无比的晚霞。树木的阴影笼罩在泥瓦房东侧的空地上，并且在逐步加深。

nbsp;nbsp;nbsp;nbsp;白钰气喘吁吁。

nbsp;nbsp;nbsp;nbsp;她要获得糖分，就必须为这片草地上的植物输送水分，才能等价交换来。这是一个体力活。

nbsp;nbsp;nbsp;nbsp;长晓还未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