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还有新美学院,每天都和陆银桥通话,确认她的安全,却一直找不到突破口。
日期眨眼翻到九月八日,眼看已经入夜,程珂吃过晚饭来找肇之远。
这段时间对方天天汇报的内容都一样,今天也只是说:“二爷,孟泽带那个小姑娘去上学,里外都没有异常,而且两个人的举止也没有过分亲密的举动。虽然学院里早早接到了咱们的举报信,但孟泽家里的关系都在,一时半会儿学院里的领导也为难,他们找不到一个实际的把柄,没法施压。何况银桥不能算失踪,是她自己不愿意回来,八成就是因为孟泽还控制着陆一禾,她接电话应该也都有监听。”
整件事已经很明显了,陆一禾成了关键。肇之远心里清楚,可是那孩子不同常人,和他过去早有积怨,不但是他,就连此刻他们这院子里的人挨个儿数一数,谁都没立场能把陆一禾劝动。
肇二爷自己也刚刚从外边赶回来,他衣服都没顾上换,刚走过月亮门,突然盯着小楼想起什么,和程珂说:“我们不能一直这么僵着,银桥被他扣下已经这么多天了……有件事,我一直没想通。”
关于那张裸照的事。
程珂点头说:“是,您让瞒着银桥查,但从于缎那边的邮箱追踪发件人,最后查到的地址来源是新美学院的机房,恐怕也和孟泽有关。”
“不,如果是他,这件事只能毁掉银桥的名誉,于他有什么实际好处?如果说他的计划都是为了让银桥离开我,但这件事发生在她自己家……他不能把事情扣在我身上,也不能确定因为这种事银桥就会离开胭脂厂,这完全像是一场泄愤似的报复。如果真是孟泽,他能想到的办法太多了,不会在自己工作的地方发出去。”
所以从一开始,肇之远就在怀疑佟姨,但现在想起来,既然最后的发件人在新美学院,和一个老保姆的关系不大,那就更有可能是陆一禾。
程珂有些困扰,道理他明白,可他更想不通了:“如果是小哑巴,那她的动机又是什么……她偷拍姐姐的裸照往外发,那这孩子太可怕了。”
这才多久,短短几天,所有的一切全然颠覆,黑夜白天的秩序,眨眼工夫就能混在一起。
肇之远没接话,走到卧室门口,看见招财过来蹭他,于是弯下腰摸猫,他拍拍招财的胖脑门,又说:“别忘了她投毒的事,也和裸照一样,都是只能对银桥直接造成伤害,却不能确保她一定会去找孟泽的行为,这些都说不通。”
说不通的古怪太多了,件件都和招财身上的猫毛一样,一碰就沾一手。
招财拿二爷的裤脚磨牙,肇二爷跟它抢了半天,心疼不已,惩罚似的把它抱起来。这胖ròu团子沉甸甸的,他抱着猫也不着急进屋了,靠着廊下的柱子出神。
441惨案过去五年,整座院里人来人往,要说相依为命,只有他和招财算得上。
谁说猫不忠心呢,有时候真比人强。
程珂一直站在他门前守着,看二爷今天也累得够呛,于是问一句:“我让厨房热碗粥端过来吧?雷三说今天又做了海带五丝粥。”
肇之远伸个懒腰,时间晚了,他本来不饿,听人一说,肚子里的馋虫又被勾了起来。
九月的天,夜里一点不热了,老院子最接地气,有点微风过来,里外都舒坦。
程珂给二爷在后院里摆了桌,让他吃口东西。程珂自己今天也不着急回家,明天还要早起外出,看这时间,八成一会儿就随便找个屋子凑合睡了。
肇之远很快换好睡衣出来喝粥,二爷竟然难得安静地坐一会儿,一碗鲜香的海带粥好像把他满肚子的愁肠都给挑出来了,他一抬眼,看见还有半弯月亮,树影缭乱,还真是应景。
难怪过去的人动不动吟诗作赋,他肇二爷虽然没这情怀,但不缺故事。
有时候这人住惯老房子,真不习惯钢筋水泥的小笼子。
他看着粥碗,忽然开口和程珂说话:“我们过去都是远芳阿姨给做粥喝,胭脂厂里数她手艺好。”他有些感慨,又歪肩膀倚着躺椅,“你说这人心怪不怪,银桥不是她生的,可她这个妈当得没半点亏心,护着她,宁可天天挨那畜生的打。可能也就是她被陆兴平虐待落下病了,后来她生自己的闺女,糟了那么多罪,让一禾身体也弱,一盒药就给吃哑巴了。”
肇之远一直为远芳阿姨不平,因为这世上的报应不爽,好人没好报。如今一碗粥怎么学都学不出当年她做的味道,让他眼角都发热,一时话也说得多了:“你说如果登登没死……我们大家都还好好的,她们都能看到今天,看到胭脂厂这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