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舒华看了看车内的温度:23c。
“呃……”林先生这个谎太虚假,只能给0分。
想到此处,他唇角微微上扬了些。
林之谚心虚地收回手,往一边挪了挪,好像被简舒华碰着就会被窥见内心那点有色的想法。
简舒华看着他主动收回手,还离自己远了,眉头微微一皱:“?”
车队到达目的地是上午十点。
书记与专做「脱贫攻坚」的驻村队长碰了面,对方看见带来的物资简直笑得合不拢嘴,高兴得在聊天期间给简舒华续了好几回茶。
简舒华不怎么喝茶水,那茶续得都快满出来了。
几人终于聊得差不多,大队长提出想带简舒华去学校看看,简舒华欣然同意。
村子里只有一所学校,是扶贫工作的成果之一,起初就叫南山村小学。
因其后期翻新收到了资助,扩建了初中部的教室、还修建了小学的操场,得到了一批教学资源,所以更名为「林之谚希望小学」与「林之谚希望中学」。
看见门口那两个风吹雨淋有些褪色的牌子时,林之谚的表情十分微妙,眼角悄悄染了一点红。
他想起书记发给自己学校大门的照片,那是他第一次看见自己的捐助变成一所真正的学校,比得知自己的高考分数还要激动。
虽说学校得到了翻新,但受到当地限制,教学条件依旧十分艰苦,一个老师正在给小学部的所有孩子讲课,五、六年级一共有三个孩子,坐在教室后排写着作业,三四年级只有一个孩子,坐在教室中间写作文,时不时抬头看看黑板。
一二年级的孩子多一点,有六个,乖乖地坐在一二排。
简舒华注意到他们手里的笔——是接了卷纸的铅笔头。
作业本也很脏,不是因为孩子们用的脏,而是擦了写写了擦,如此反复留下刻在纸纹路里的笔迹而显得脏。
他们手中的书本也不是同一版。
“想要彻底改善他们的生活很难,需要钱的地方太多,修路,盖房,如果放到一个家庭里,单单活下去都是个问题,”林之谚道,“这几年已经好了很多,我第一次见到他们的时候,这个楼就是个棚,危房一样,漏风漏雨漏雪还掉渣,贴的到处都是报纸,冬天他们连件合身的棉衣都没有,竟然还用挤在一起坐着这样原始的方法取暖。”
或许是听见了他们的说话声,一个孩子转头望向窗户。
他的脸很脏,沾着泥土,但眼神却清澈无比,比简舒华见过的每一件昂贵的奢侈品首饰都要闪闪发光。
孩子对他笑了一下,立刻又转回头去继续听老师在讲什么。
“这些年有些已经出去发展的人没有把孩子带回来,还有些被接走了,所以村里上小学的孩子少些,”大队长说,“初中部多一点,有十六个孩子,都是家里特别困难的,走不出这个地方。”
简舒华:“有学习成绩比较突出的孩子吗?”
大队长一愣,支支吾吾道:“有、是有的,但是我们这地方您也看见了,基本念完初中就得挣钱去,念不起高中的,成绩好的也不愿意把心思往学习上放。”
简舒华点了点头,对身后的星云慈善的同事道:“这方面你们比我专业,希望你们能给我一个完善的方案,尽量给他们提供一些必要的帮助,不要留下遗憾。”
初中部有一个年轻的「老师」在上课。
根据大队长的介绍,这是村里唯一的一个大学生,每年寒暑假都回来帮忙代课,今年学校受到疫情影响还没有开学,因此她暂时还留在村里。
那是个戴着眼镜梳着马尾的姑娘,穿着一条牛仔裤和白色t恤,能让人联想到一个词:质朴。
她的神情十分认真,板书写得非常漂亮,尽管模样并不出众,此刻却格外的漂亮。
简舒华看着她的眼神中带着认真与欣赏。
“我很佩服这些坚强的女孩子,”他轻声道,“男孩子们好像生下来就能拥有一切,好像一事无成也理所当然,好像成为领导者也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