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叙拿出那对玉佩,吹动坠子上的暗哨,等待赶过来的暗卫。
四下安静,温叙靠着墙,看向肩头正昏睡着的谢璟泽。有几丝碎发垂下来,遮住她看向他视线。
“我原以为,像你这样傲骨清风的人,定是不能接受退婚一事,肯定在心里把我恨得透透的。”
她将他额前的碎发轻轻地拢向耳际,细细地打量着他的面容。
“平成侯啊。长安待嫁女眼中最理想的夫婿,你为何要这般执着?”
她叹息,抬头看着逐渐发亮的天际,这三年来她幻想过数次与他重逢的时刻。他成婚了吗?遇到的那位女娘是哪位世家贵女?他们……一定很登对吧?
可是他却完全没有如她那般所想。
谢璟泽去了边境,逐渐掌握了实权,在军中有了声望。
他答应过等她三年孝期,把她的话听了进去,真的去历练了,也在不断的改变自己,帮助她查找凶手。
“你可得好好活着,养好伤。敌国虎视眈眈,我大燕少你一个将才可真是太亏了。”
“还有,谢家满门忠烈,你再不济,也不能倒在这小巷子里。”
她自嘲道:“有生之年,我也想远赴沙场,见见烽火狼烟,班师回朝的盛况。只是……”
“叙娘为何只想不做。待那些新的军械制造出来,你可向圣上请旨前往边境。”谢璟泽醒了过来,轻声说道。
温叙有些意外地低头问道:“你何时醒的?伤口还疼吗?”
谢璟泽有气无力地笑了笑,说道:“醒了一会了。我还以为,在这样的情况下,可以听到叙娘说些心里话。”
“我方才皆是肺腑之言。谢侯爷你可得撑好了。”温叙回道。
两名暗卫赶了过来,见温叙和谢璟泽狼狈地坐在草垛中,急忙上前:“属下来迟,还请郡主恕罪。”
温叙摆摆手:“你们来的正好,一人扶一个,找个香水行洗漱一番去。”
谢璟泽却见到她伤痕累累的双手,着急问道:“你手怎么了?”
“我没事。”温叙安慰道:“一些小伤,过几日就好了。快走吧,再耽误下去就不好办了。”
二人在香水行沐浴后,皆换上了隔壁成衣店的新衣。温叙一改之前的装束,挑了极其朴素的粗布衣裳,又打扮成小厮模样,将面色涂黑,又在脸上点了麻子,画了粗眉,还在手上缠了绷带,上了药。
而谢璟泽选了一件书生穿的玉色长袍,头上罩了帷幕,瞧着像是体弱多病的贵公子。
成衣店的掌柜纳闷道:“这对年轻夫妇玩的花样还挺多……嘿嘿,不过出手倒挺大方。”
二人没有听到掌柜的话,已经走出去好一段距离,温叙趁机把那包脏衣裳绑了石头丢到河里。
看着它沉下河底,她快速站起身来,对谢璟泽说道:“我们走吧,趁着官府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先逃到城外再商量。知秋那边我已经派了人去知会。凭借知秋的武力,想要甩掉眼线还是容易的。”
谢璟泽点头:“我做了记号标记了动向,等他们见到这记号时,可往外撤离。”
二人又去马行买了一辆马车,温叙扮作马夫,就这样混出城外。